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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年前的女权画家,用画笔打破了现实加之于女性的诅咒

  • 2024年03月04日
  • 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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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凯特

  640.jpg《海拉斯与女仙》/沃特豪斯/1896年


若你看过这幅《海拉斯与女仙》,一定会被画中的唯美氛围打动。莲池中环绕着长发赤裸的美人,她们无暇的脸庞、清澈的眼神都令人不禁屏息,不忍打破这如梦似幻的景致。


但你知道,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也能杀人于无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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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个女孩,正是从希腊神话中走出的宁芙女仙。她们终年在泉中嬉戏,整个山林都回荡着她们清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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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少年海拉斯提着罐子寻找水源,误入这片天堂之境。女仙们哪肯放过这个俊俏的异乡人,于是献上珍珠,搭上了他的手臂,用期许的眼神望着他,请求他能留下来......


谁能抵挡这致命的诱惑呢?海拉斯早已臣服。但他或许不知道,下一秒,他就将被拉入永远宁静清幽的水下世界。


  这幅著名的《海拉斯与女仙》

  出自英国画家约翰·威廉·沃特豪斯之手。

  为什么他会用如此梦幻唯美的笔触

  讲述这样一个破碎黑暗的故事?

  今天,我们就去他的画中找寻答案。


  意大利的童年

  无法驱散的幼年记忆


虽然父母都是英国人,但沃特豪斯在意大利出生长大。罗马的鲜花市场充盈着他的记忆,地中海的阳光洒满他的童年。


  6403.jpg《古希腊鲜花市场》/沃特豪斯/1880年  


但温暖的童年,却因8岁那年母亲的去世戛然而止。整个幼年时代,母亲忧郁的面容、缠绵病榻的躯体深深地影响了沃特豪斯的人生观,那种稍纵即逝的美让他一生都念念不忘。


回到伦敦后,沃特豪斯才惊觉母亲的忧郁并不全是因为沉疴,更是因为承受了时那个时代对女性的“诅咒”。彼时女性地位之低下,与蒸蒸日上的工业文明形成鲜明的对比,女人退化成为父兄、丈夫的附 庸,家庭,便是万千女性逃不出的牢笼。


  6404.jpg英国19世纪下半叶的许多妇女长期忍受着暴虐待与经济剥夺,且没有离婚的可能


  男人必须快乐,

  而取悦男人则是女人的乐趣;

  他要的东西必须源源不断地供应,

  所以女人们投之以最赤诚的爱。

  -- 考文垂·帕特摩尔《家里的天使》,1854年


可笑的是,彼时的文人还在歌颂着女性的“驯良”,殊不知,她们不过是笼中雀,无力飞向自由。沃特豪斯看着女人们苍白脆弱的面容,在心中暗下决定:他要画出她们最真实的模样。


  奥菲莉娅

  身不由己的女性缩影


要用什么样的主题来表达一个少女的无助与彷徨?一个普通的伦敦女人?还是身边的缪斯?桌上莎士比亚剧集被风翻动,沃特豪斯最终描绘了一个长发女子:奥菲莉娅。在他的心中,她便是万千身不由己的少女的缩影。


  6405.jpg《奥菲莉娅》/沃特豪斯/1889年


这个来自莎翁悲剧《哈姆雷特》中的少女,被父亲要求监视情人哈姆雷特,被发现后又遭到了哈姆雷特的羞辱奚落。当她的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复仇的王子杀死后,她终于被逼疯了。


  6406.jpg奥菲莉娅的眼神里尽是茫然,她不懂自己究竟为何要遭受这些伤痛


明明躺在一片盛放的花丛中,奥菲莉娅的眼中却只有死寂。她一手揪着头发,一手拿着芸香与茴香花束。茴香象征着奉承与欺骗——那是她与哈姆雷特的爱,而芸香则象征悔恨与痛惜——那是她对父亲的悔。


沃特豪斯描绘着一个接一个“奥菲莉娅”。她时而躺在花丛中,时而化作一个神情恍惚、终日在林间水泽游荡的孤魂。她孤芳自赏似的抚摸着自己的秀发,仿佛沉浸在迷幻的梦里。头上戴着的红罂粟花环,以“遗忘”与“永眠”的花语,预示她落水身亡的命运。


  6408.jpg《奥菲莉娅》/沃特豪斯/1894年


少女是美的,花是美的,景是美的,只有命运是丑陋的。女人的命运,从莎翁所处的16世纪到沃特豪斯成名的19世纪,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结婚生子是她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任务,一旦遇人不淑便会有灭顶之灾。


  6409.jpg《奥菲莉娅》/沃特豪斯/1910年


沃特豪斯在20年间反复创作《奥菲莉娅》多达4次,甚至在生命的最后两年还试图创作系列作品《墓地里的奥菲莉娅》,只为提醒人们:太平盛世之下,总有些人看起来光鲜,却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夏洛特夫人

  不能爱,毋宁死


除了奥菲利亚,沃特豪斯的笔下还有众多缪斯,她们或清纯,或神秘,美丽至极,倾城绝色。1888年,沃特豪斯画下了另一个女子,从此人们知道,这个画者懂得描绘出女人最唯美也最彻骨的哀伤。


  64010.jpg《夏洛特夫人》/沃特豪斯/188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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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霭沉沉的湖面,幽深的树林,折断的水草,受惊的小鸟,船头将熄的蜡烛,少女的一袭白衣,挡不住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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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看,少女手里拿着船的锚链,好像正要起航。


她是谁,她要去哪儿?


原来她是亚瑟王传奇中的绝色美人,被王锁在孤岛的高塔里,并被定下了“往窗外看一眼就会死”的诅咒。但有一天她从镜子里看到了圆桌骑士兰斯洛特的倒影,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往外看他一眼。


就是这一眼,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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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诅咒即将降临,少女找到一只小舟,在船头刻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亲手织的挂毯搭在船边,唱着生命中最后的歌,解下船锚,任由小舟漂向死亡之地。


挚爱着雪莱、济慈、丁尼生的沃特豪斯,在创作人物时更追逐美妙的诗性。于是,他在画下这幅《夏洛特夫人》时,决定讲述丁尼生长诗中的一个微妙时刻:“她松开锚链,躺了下来”。


而这,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只一个镜中倒影就值得少女献出生命吗?受人摆布的一生,爱情来得就是这样的荒唐,细究起来,这甚至不是爱情,是对自由灵魂的向往。而伦敦城中的万千女子,心中就没有一团奔向自由的火光吗?


少女在这孤岛中的每一分寂寞与执着,沃特豪斯都懂。他用最凄美的湖光山色,最精致的小舟挂毯,为夏洛特夫人铺就生命的最后一幕。正如他用最梦幻的景致,最哀伤的眼眸,还原他心中女子的真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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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染纤尘的花田,未经世事的少女......

那些太过美好的事物,

  因为超越时空而显得不合时宜。

  它们要么被工业文明逼退得无立锥之地,

  要么被男权社会折磨得遍体鳞伤。

  沃特豪斯找到了这些破碎的美, 把它们藏进了自己的画里,

  等待着新世纪的人们去欣赏,去呵护。

  或许,沃特豪斯的心中

  自有一个永恒的静谧世界。

  那里有长满青荇的荷塘,

  宁芙会在他耳畔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