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国沉睡百年的她，今夜将被一位东方绅士唤醒
- 2024年03月04日
- 人物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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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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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角鹿专访国际钢琴艺术家
吴牧野
独家视频全片
这个夏末，小鹿有幸，在一位钢琴家身上见证了一份与“钢琴之王”弗朗兹·李斯特如出一辙的浪漫与超群。出身于法兰西正统学院派的吴牧野正是李斯特直系传人的得意门生。
他俊逸的外形、演奏时深沉求索的神色，
无一不令人联想起那位宗师的激情世界。
今时今日，人们仅能从绘画与文献中去领教后者那兴奋若狂、神一样的魔力——
急风骤雨般的掌声中他出场，气吞万里。
一身华丽行头，长发齐肩闪烁，挺拔性感似骏马。在那个声嘶力竭咆哮滚滚的浪漫主义年代，无人能与之匹敌。▼而就在8月，位于深圳湾畔的独角鹿艺术馆迎来了一位深得李斯特精髓的钢琴艺术家吴牧野先生。
吴牧野
他兴致高昂，对一台路易十六装饰风格的Érard钢琴颇爱不释手。从《悲怆》的忧伤宽广、《暴风雨》的魔幻酣畅、到《钟》的华丽超技......吴牧野充分“唤醒了”
这台沉睡百年的钢琴每一处的肢体和神经。
昔日维多利亚女王和爱人四手连弹也是在这样一台Érard钢琴上。/吴牧野的琴声在小鹿的新展厅中波涛起伏时，我们就像《海上钢琴师》里的小号手，随着1900的钢琴在空间里滑动穿行。
8年后他以博士学位毕业，并获得法国演奏艺术家“完美钢琴”荣誉勋章，成为全国迄今唯一获此最高荣誉的演奏者。接着，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点上，载誉回归。
吴牧野的演奏浑然天成，注重音色、层次与分寸感，技巧卓越却毫无炫技之嫌。细腻与热情兼容，给人以音乐的礼遇，正如他予人的第一印象。
我们能明显感到，在法国十几年的历练，法式的优雅、自信、浪漫都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迹。
谈论起钢琴，他温和率直，
透出一股艺术家的赤子般的纯粹。我们谛听他款款弹奏，也聆听他追忆左岸时光、畅叙生涯，乃至对古钢琴的深知灼见。
现在，小鹿将艺术家吐露的一番心曲，连同特别录制的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与你分享。
“1
“巴黎给了我精神上、思想上的磨砺”
贝多芬和《庄严弥撒》手稿/约瑟夫·卡尔·斯蒂勒 /1820 年（图片来源：wikipedia）
吴牧野：贝多芬音乐的层次达到了一个最顶峰的音乐艺术层面，你说得很好，每个人心中有一个贝多芬，就像“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哈姆莱特”。
贝多芬他用非常利落的织体来呈现出最高级的人类的思想境界，包含了一切的痛苦、对美丽的向往，还有大道义上的博爱。因此当演奏这样的音乐时，我首先就是以一种崇高的心来对待。体会他那种和内心的较量、和命运搏斗的抗争精神，这是一种对人生永恒的追求。
1803年埃拉尔赠送贝多芬的钢琴，与现在钢琴的击弦机相同,能发出厚重的声音。
在他创作早期，钢琴的音域只有五个八度。一度写着写着琴键不够他弹了——埃拉尔钢琴正是贝多芬拥有的第一台超越五个八度音域的钢琴。这使贝多芬受到巨大的冲击。音域的宽阔使他非常惊奇,而且触键的感觉也完全不同。
所以可见音乐家和乐器工坊对于钢琴制造业、乃至对于音乐史的推动，是紧密连接、相辅相成的。
法国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柏辽兹、梅西安等音乐大师曾在此执教。
吴牧野：在巴黎的教育对我起到了非常大的影响。因为巴黎是一个需要自己去睁大眼睛看，自己去摸索、探索的地方。不是一去就有非常好的条件，而是需要经受很多的苦难，精神上、思想上的磨砺。
想像一下每一个大师在这条路上都曾经历过这样的状态，要去想他们是如何克服和一点一点自己站起来的，最后才会慢慢变得游刃有余，在这个城市里面。
巴黎是一个令人着迷、向往的城市，但是从未被征服。
伟大浪漫主义钢琴家李斯特/在19世纪，李斯特在钢琴上创造了管弦乐的效果，将钢琴的演奏技巧发展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极大地丰富了钢琴的表现力。（图片来源：wikipedia）
吴牧野：这对于我更多是一种经验的传承。当一位学生进入钢琴演奏这个专业时，首先在早期他就需要一些经验非常丰富的前辈来从技法上把学生引向一条正确的道路，协助你把控好方向、规避一些错误和弯路。
雅克·鲁维耶（ Jacques Rouvier），柏林艺术大学钢琴系教授，萨尔斯堡莫扎特音乐学院钢琴系教授。是目前公认的最深刻和风格上最完整的钢琴家之一。
但这样的师承不一定代表着风格的沿袭。当然你会从他们只言片语的传授中听到、学到很多，但是否能吸收、是否适合自己，还需要时间自己去实践与求证。
“2
“演奏古董钢琴就好比品味陈酿”
Érard多次在巴黎博览会上获得奖牌，并曾为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维多利亚女王等皇室贵族定制乐器。（图片来自影片《绝代艳后》剧照）
吴牧野：Érard它是所有强大钢琴的“祖先”。一直以来在世界各地的许多音乐厅中都可见到Érard乐器的身影。李斯特和门德尔松等很多著名的钢琴家都对Érard钢琴青睐有加。
刚才和这台钢琴充分“交流”下来，发现它到现在还是非常的结实、耐用，声音在当时也是最好的。而且它具备了一定的学术研究价值。
我在巴黎读书的时候曾经修过古钢琴专业（那是更古早的钢琴）。古董钢琴可以让我们了解到上世纪、甚至是19世纪时钢琴家是怎么样演奏的。还有不同时期的作曲家为什么会选择这样或那样去表达和处理一个乐句。随着钢琴的变化，钢琴琴键的宽窄，作曲家们所写的作品也都是不同的。
门德尔松在访问白金汉宫时为维多利亚女王和阿尔伯特亲王演奏/约 1842 年
吴牧野：这台古董钢琴保存得非常好，它应该长期都处在巴黎那个纬度，没有太多的移动。因为那边得天独厚，全年湿度都在50左右。而且在当时制造的时候，可能使用的也是几百年的古木。木头都是有生命的，它要防止开裂，恒温恒湿才能保持木制的稳定性。
这台钢琴外部则法国木艺大师Edmond Delmas以华丽精美的雕刻鎏金木和马丁漆细致装饰。
而且它的外观非常奢华美丽，尺寸宏伟大气，细节精致。透过它我仿佛看到了它经历了这么多个年代，见证了其间的岁月、欢喜、离别。古物件令人着迷的地方就在于它们带来的想象空间。而且这确确实实就是当时音乐家们能到的琴音。
《钢琴演奏中的李斯特》，在场的还有大仲马、雨果、帕格尼尼、罗西尼和乔治桑。
Q & A对于钢琴来说，保养非常重要。怎样才能更好地对其进行养护，能否给小鹿的乐迷和藏家们一些建议？
吴牧野：首先你要非常热爱，要把它当成一个有生命的器物来对待，因为它已经经历了很多。二是尽量地保持气温的恒定。怎样养护呢？尽量不要受潮，保持恒温恒湿。同时尽量减少移动、让钢琴去适应它当下的环境。钢琴也需要时常有人去弹奏，就好比活络它的关节。如果会弹一些钢琴最好，才会发现它的奇妙和美丽之处。
1940年代Trabert & Hoeffer-Mauboussin宝石胸针
“3
“钢琴于我，是一种生活方式”
钢琴是您一直坚定不移的选择吗？平时如何丰富自己，保持对音乐、艺术的热情呢？
吴牧野：20岁的时候我曾经想过，为什么要选择和坚持钢琴演奏这一件事？到最后我想象，如果到80岁的时候哪件事没有做我最遗憾？那答案就出来了。
所以我认为一个人想不想做一件事情，最终就是要问问自己：如果没有做这件事情我会不会遗憾？如果以后的日子里会很难受、会后悔，那就无论如何要坚持下去。因为这样才是忠于自己的心。
钢琴对于我，是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生活品味的自我实现的过程。绘画，电影，诗歌，建筑都是都是我养分的来源。
因为它们都是关于美或着能引发思考的。要包罗万象，任何艺术都去了解，才会来丰富演奏这一件事，也能够带来更多快乐。
有时候也会带着我的狗，和自然融为一片，从自然中也可以汲取养分。
提到和钢琴有关的电影就不得不提到《海上钢琴师》，它是很多乐迷心中的经典，在您看来这部影片对于当今的演奏家来说有什么告诫呢？
（图片来自豆瓣影片《海上钢琴师》）
吴牧野：这部电影我也看了不下几十次。有时候，人到了一个太大的城市，那些太美的事物、太浓烈的味道容易让人迷失。在钢琴这个角度来说，如果一个人的艺术水准达到了一种巅峰状态，你就知道人生的“度”在哪里。
对于1900来说，他已经到达了巅峰，他已经释然、不屑于向每个人去“出卖”他的巅峰。他没有那么流连忘返、没有那么急切地把这些东西去向世人展示。他想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做很舒服的事情。我特别能理解，他知道一旦他下了船，可能就没办法控制好自己这个度。
吴牧野：没有所谓的风格，我只知道自己是不断地与这一切来接近。
所谓典雅的、激情的、诗意的只不过都是情绪的一种状态，它不可以一直是这样的。就好比我们评论天气，是什么样的天气呢？可能一会儿刮台风，一会儿彩虹，一会儿又万里无云了，那怎么样去评价？
我究竟是怎样的钢琴家，要随着时间让大家来感受、等时间来评定。只是我自己的本心是将艺术视为奢侈品，视之为一种高雅的追求和精神追求，来打磨和提升自己的品位，然后与大家分享。
120年的钢琴上演奏200年的古典乐章，实在妙不可言。也希望你在这一趟访谈之旅中，和小鹿一样收获愉快、留待回味。▼
吴牧野倾情演绎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独角鹿视频团队献上【纯享版】以飨乐迷朋友
（mv 视频）
采访、编辑｜庄哲楸
除文中图片标注外，视频由独角鹿独家拍摄
部分图片由吴牧野工作室、宇乐乐文化传媒提供
